第一编 阿道夫 - 希特勒的崛起
第二编 胜利和巩固
第三编 走向战争的道路
- 第九章 开始的步骤:一九三四-一九三七年
- 第十章 决定命运的奇异插曲:勃洛姆堡、弗立契、牛赖特和沙赫特的倒霉
- 第十一章 德奥合并:强夺奥地利
- 第十二章 通向慕尼黑的道路
- 第十三章 捷克斯洛伐克再也不存在了
- 第十四章 轮到了波兰
- 第十五章 纳粹-苏联条约
- 第十六章 最后几天的和平日子
- 第十七章 第二次世界大战的开始
第四编 战争:初期的胜利和转折点
- 第十八章 波兰的覆亡
- 第十九章 西线的静坐战
- 第二十章 征服丹麦和挪威
- 第二十一章 西线的胜利
- 第二十二章 海狮计划:入侵英国的失败
- 第二十三章 巴巴洛沙:轮到了俄国
- 第二十四章 形势的转变
- 第二十五章 轮到了美国
- 第二十六章 伟大的转折点:一九四二年 - 斯大林格勒和阿拉曼 密谋分子恢复了活动
第五编 末日的开始
第六编 第三帝国的覆亡
四 第三帝国的教育
一九三四年四月三十日,伯尔尼哈德 - 卢斯特被任命为科学、教育与人民文化部部长。卢斯特是冲锋队的大队长,一度担任过汉诺威党领袖,是个纳粹党员,又是希特勒自从二十年代初期以来的朋友。在国家社会主义奇怪颠倒的世界里,卢斯特是极为适当的人选。他原是个小地方的失业教员,在一九三○年因有思想不稳定的表现而被共和国时代的汉诺威当局解雇。他的狂热的纳粹主义思想可能是被撤职的部分原因,因为卢斯特博士宣传纳粹思想像戈培尔那样热心,像罗森堡那样胡涂。在一九三三年二月被任命为普鲁士科学、艺术与教育部部长后,他曾夸口在一夜之间「使学校不再成为一个玩弄学术的机构」。
这样一个没有脑筋的人现在获得了控制德国科学、公立学校、高等教育机构和青年组织的独裁大权,因为第三帝国的教育,按照希特勒的规定,并不限于在拥挤的课堂里进行,而且要在各级青年团体中进行斯巴达式的政治训练和军事训练。大学和理工学院里只能吸收很少数的人,因此这种教育不是顶点,顶点是在十八岁时先参加强迫劳动服役,然后应征入伍在武装部队里服役。
希特勒对「教授」,对学术生活的轻视,在《我的奋斗》中已屡有流露。他在这本书里表示过他对教育的一些想法。他写道,「一个民族国家的整个教育的主要目标,决不可以只是灌输知识,而是要造就十足强健的体魄」。但是,更重要的,他在这本书里强调过争取青年和训练青年,为「一个新的民族国家」服务的重要性,这是他在成为德国的独裁者以后仍旧常常谈到的一个问题。他在一九三三年十一月六日的讲演中说,「当一个反对者说,『我不会投向你那边的』,我就平静他说,『你的子女已经属于我们了——你算什么?你是要死的。但是,你的后代现在站在新阵营里。在一个短时期后,他们就将不知道别的,而只知道这个新社会』」。一九三七年五月一日,他说,「这个新国家将不把它的青年交给任何人,而是自己管青年,自己进行教育和抚养」。这不是空口说白话,当时实际发生的情况确是如此。
德国学校,从小学一年级直到大学,很快就纳粹化了。教科书匆忙地重新编写过,课程也改变了,《我的奋斗》被奉为——用教育工作者的机关报《德意志教育家》的话说——「我们在教育方面的绝对正确的指南星」,看不到这种新的星光的教师则被清除出去。大多数教师都是感情上或多或少纳粹化的,如果说不完全是党员的话。为了加强他们的思想,他们被送到特别的学校里去集中学习国家社会主义的原则,重点是希特勒的种族理论。
从幼儿园到大学的每一个担任教职的人,都必须加入国家社会主义教师协会,这个协会根据法律有「责任按照国家社会主义的理论对全体教师实行思想上和政治上的一体化」。一九三七年的公务员法案规定,教师必须是「党所支持的国家的意志的执行者」,并且准备「随时无保留地保卫国家社会主义国家」。早些时的一项法令已把他们列为公务员,从而受到种族法律的支配。犹太人不用说是禁止任教的。所有教师都宣誓「效忠和服从阿道夫 - 希特勒」。后来,凡是没有在冲锋队、劳动服役队或者希特勒青年团服务过的人都不能教书了。要想在大学里任教,必须先在观察营里呆六个星期,在那里,他们的见解和性格由纳粹专家加以研究并报告给教育部,教育部根据申请者的政治「可靠性」发给教书凭证。
在一九三三年以前,德国公立学校是由地方当局管辖的,大学则由所属各邦管辖。现在所有学校都置于全国教育部长的铁腕管辖下。大学里的校长和院长统统由他来任命,而以前是由全体教授选举的。他还任命全体大学生都必须加入的大学生联合会的领导人员,以及任命全体讲师都参加的讲师联合会的领导人员。在者练的纳粹分子严密控制下的国家社会主义大学讲师联合会,在选择由谁来任教和务使所教的内容符合纳粹理论方面起着决定性作用。
如此纳粹化的结果,对德国教育和德国学术极其不利;在新的教科书里,在教师们的讲课中,都对历史大加歪曲,甚至到了荒唐可笑的程度。把德国人捧成主宰种族、把犹大人说成是世界上万恶之源的「种族学」的讲授,则尤其如此。单是在有过许多伟大学者任教的柏林大学,一个兽医出身的冲锋队员新校长就在 Rassenkunde(种族学)方面开设了二十五种新课程,到他真把柏林大学搞得乌烟瘴气的时候,他竟开设了八十六项与兽医有关的课程。
德国多少年代以来一直非常杰出的自然科学的教学也迅速地退化了。如像物理学方面的爱因斯但和弗朗克,化学方面的哈伯尔、韦尔斯塔特和瓦尔堡这样卓越的教授,都解职了或者退休了。还在任教的人中,有许多则被纳粹的邪道所腐蚀,企图把这种邪道也运用到纯粹科学上去。他们开始讲授他们所谓的德国物理学、德国化学、德国数学。一九三七年还出现了一种叫做《德意志数学》的刊物,它的第一篇社论就一本正经地宣称,凡是认为数学是没有种族性的任何想法,其「本身」就包含着「毁灭德国科学的胚种」。
这些纳粹科学家妄幻之深,使得即使在外行看来也是难以相信的。海德耳堡大学教授菲利普 - 莱纳德是第三帝国较有学识、在国际上受到尊重的科学家之一,他曾问道:「德国物理学?有人会回答说,『但是,科学现在是而且永远是国际性的』。这是不对的。实际上,科学像别的每一项人类所创造的东西一样,是具有种族性的和以血统为条件的。」德累斯顿物理研究所所长鲁道夫 - 托马希克则更为荒唐。他写道,「现代物理学是(世界)犹太民族用来毁灭北欧科学的一种工具——纯正的物理学是德国精神的产物——事实上,整个欧洲的科学是亚利安民族的成果,或者说得更确切一些,是德国思想的成果」。德国国家物理科学研究所所长约翰内斯 - 施塔克教授也认为如此。他说,不难发现,「物理学研究的莫基者们,从伽利略到牛顿的伟大发明家一直到我们时代的物理学前驱们,差不多都是亚利安人,其中主要是属于北欧种族」。
还有亚琛技术学院的咸廉 - 缨勒教授,他在一本叫做《犹太人和科学》(《JewryandScience》的书里认为,有着一个要玷污科学从而毁灭文明的遍及全世界的犹太人阴谋。在他看来,发明相对论的爱因斯但,是头号恶棍。现代物理学有很大部分是以爱因斯坦理论作为基础的,但这个理论却被这个奇怪的纳粹教授认为是,「从头到尾都是旨在改变由大地产生的、鲜血结合的生命体的现实世界——就是非犹太世界,把它变成为光谱式的抽象东西,一切人种和民族的差别,一切种族的内在限度,都在非现实中丧失了;只有一种几何学次元的非实体的多样性还存在着,由于它的不敬神而服从法则的强制力而产生一切事物」。缪勒教授说,全世界在爱因斯但出版相对论时对他的赞扬,实际上只是对「犹太人统治世界局面的来临、迫使德国人无可挽回地和永远地沦为无生气的奴隶地位」表示高兴。
柏林大学的路德维希 - 皮勃贝克教授认为,爱因斯坦是「一个外来的江湖术士」。甚至莱纳德教授也认为,「这个犹太人显然不了解真理——在这方面,他同仔细而认真地追求真理的亚利安科学研究者成了显明对照——因此,犹太物理学是一种幻觉,是德国基本物理学的一种退化现象」。
然而,从一九○五年到一九三一年,有十位德国犹太人因为对科学有贡献而获得了诺贝尔奖金。
在第二帝国时期,大学教授们,像新教牧师们一样,曾盲目地支持保守政府和它的扩张主义目标。讲堂成了培养有毒的民族主义和反犹主义的温床。魏玛共和国曾坚持学术要有完全的自由,这种情况带来的一个结果是,极大多数大学教师由于反自由主义、反民主、反犹而帮忙破坏了这个民主政体。大多数教授是狂热的,民族主义者,他们希望德国保守的君主政体复辟。虽然其中许多人在一九三三年以前还认为纳粹过于嚣张残暴,因而不愿归顺,但是他们的宣教却为纳粹主义的到来准备了条件。到一九三二年的时候,大部分学生看来都醉心于希特勒了。
有些人觉得奇怪,怎么会有那么多的大学教师在一九三三年后对高等教育的纳粹化表示了顺从。虽然按官方数字,在这个政权的头五年中被解雇的教授和讲师有二千八百人,约占全部人数的一/四;但是,由于反对国家社会主义而失去职位的教师的比例,却如一九三三年被马尔堡大学解雇的威廉 - 罗普克教授所说的,「非常之小」。虽然人数不多,其中却有德国学术界的知名人士:卡尔 - 雅斯伯斯、E - I - 古姆贝尔、西奥多 - 利特、卡尔 - 巴尔特、尤利乌斯 - 埃平豪斯等十余人。其中大多数人都移居国外了,先是到瑞士、荷兰和英国,最后到了美国。其中有一人,即逃到捷克斯洛伐克的西奥多 - 莱辛教授,遭到了纳粹暴徒的盯梢,于一九三三年八月三十一日在马里安巴德被杀害。
然而,极大多数教授仍然留任,而且早在一九三三年秋天,就有其中的大约九百六十人,在外科医生沙尔勃鲁赫教授、存在主义哲学家海德格和艺术史学家平德尔这种名人的带头下,公开宣誓支持希特勒和国家社会主义政权。罗普克教授后来写道,「这是一幕使德国学术界的光荣历史蒙受污辱的出卖灵魂的景象」。尤利乌斯 - 埃平豪斯教授在一九四五年不堪回首他说,「德国各大学在还来得及的时候没有能够以它们的全力来公开反对摧毁学术和民主的国家。它们没有能够使自由和正义的烽火在暴政的黑夜里燃烧」。这种错误的代价是巨大的。在经过了六年的纳粹化以后,大学生的数目减少了一半以上,从十二万七千九百二十人减少到五万八千三百二十五人。为德国培养科学家和工程师的各理工学院的入学人数减少得更多,从二万零四百七十四人减少到九千五百五十四人。学术水平大为下降。到一九三七年时,不仅科学和工程界的青年感到缺乏,他们的水平也下降了。远在战争爆发以前很久,正在起劲地帮助纳粹重整军备的化学工业,就曾通过它的喉舌《化学工业》抱怨说,德国正在丧失它在化学方面的领先地位。它抱怨说,不仅国民经济,而且国防本身也在受到危害,它并认为青年科学家人数的不足和才能的平庸是由于各理工学院质量的低下所造成的。后来的结果表明,纳粹德国的损失,对自由世界来说是有利益的,特别是在制造第一颗原子弹的竞赛上。以希姆莱为首的纳粹领袖们的活动怎样起了妨碍原子能计划的作用的故事,因为经过太长,牵涉大广,本书只好割爱了。美国能够发明原子弹,多亏两个由于种族关系而被纳粹独裁政权和法西斯独裁政权驱逐出来的人:来自德国的爱因斯坦和来自意大利的菲尔米,这真是命运的嘲弄!在阿道夫 - 希特勒看来,他想用来教育德国青年,以便他们为他心中的打算服务的,不是他自己早年就退学的公立学校,而是希特勒青年团的各种组织。在纳粹党夺取政权的时期,希特勒青年团运动还没有十分开展。在一九三二年,就是共和国的最后一年,加入希特勒青年团的全部人数还只有十万七千九百五十六人,而属于德国青年团体全国委员会领导下面的各种组织的青年则有一○○○万人左右。当时世界上没有一个国家曾有过像共和国德国那样生气勃勃和人数众多的青年运动。希特勒意识到这一点,决心把它接管过去而加以纳粹化。
他在这种工作方面的主要代理人是巴尔杜 - 冯 - 席腊赫,他是一个智力平庸然而却干劲很大的漂亮的青年人。他因倾心于希特勒而在一九二五年十八岁时加入了纳粹党,在一九三一年被任命为纳粹党的青年工作领袖。褐衫队员大多面目狰狞,气势嚣张,而他却奇怪地看上去像个稚气未脱的美国大学生,这或许是因为,我们前面已谈到,他有美国祖先的缘故(包括两个独立宣言签名人)。
席腊赫在一九三三年六月被任命为「德国全国青年领袖」。他仿效年纪比他大的党领袖们的策略,第一个行动就是派遣五十名强健的希特勒青年团人员带着武器去占领德国青年团体全国委员会的总办事处,委员会负责人、普鲁士老军人伏格特将军被赶了出去。席腊赫然后去攻击青年团体全国委员会主席冯 - 特罗塔海军上将,后者是德国最有名的海军英雄之一,曾在第一次世界大战时任远洋舰队参谋长。这位德高望重的海军将领也被哄跑了,他的职务被取消,组织被解散。价值几百万美元的财产,主要是在德国各地的几百所青年宿舍,统统被接收。
一九三三年七月二十日同罗马教廷签订的契约,曾特别规定天主教青年联盟不受任何干扰,可以继续存在下去。
一九三六年十二月一日,希特勒却公布了一项法令,取缔天主教青年联盟和其他一切非纳粹党的青年组织。
——全国所有德国青年统统组织在希特勒青年团的范围内。德国青年,除了受到家庭和学校的教育外,还必须——通过希特勒青年团受到国家社会主义精神的体、智、德三方面的教育。
席腊赫的职务原来是隶属于教育部的,现在规定为直接对希特勒负责。这个写伤感诗来歌颂希特勒(「这位与星星并列的天才」)、效法罗森堡那样奇怪地信奉异教、效法施特莱彻那样恶毒地反犹的二十九岁不成熟的青年,成了第三帝国青年中的独裁者。
从六岁到十八岁(开始被征参加劳动服役队和军队以前)的青少年,不论男女都被组织在希特勒青年团的各种组织中。父母不让他们的子女参加这种组织,要判很重的徒刑,虽然在某些情况下,他们只是反对让他们的女儿参加某些组织的活动,因为珠胎暗结的现象已经到了丑声四播的程度。
从六岁到十岁,男孩子参加青年团当学龄团员,所谓学龄团员就是希特勒青年团的见习期。每个少年发给一本表现记录簿,其中记录他在整个纳粹青年运动中的进步情况,包括他的思想发展状态。满十岁后,在通过了体育、野营和纳粹化历史方面的适当测验后,升人「少年队」,宣誓如下:
在代表我们元首的这面血旗面前,我宣誓把我的全部精力和力量贡献给我国的救星阿道夫 - 希特勒。我愿意而且时刻准备着为他献出我的生命,愿上帝帮助我。
到十四岁,男孩子就正式参加希特勒青年团,一直到十八岁,然后参加劳动服役队和军队。青年团是一个根据同冲锋队相似的准军事方式组织起来的庞大组织。在这个组织里,行将成人的青年们不仅受到野营、体育和纳粹思想方面的系统训练,甚至还有当兵的系统训练。有许多个周未,本作者在柏林效外的野餐曾为希特勒青年团团员们所打断,他们举着枪,背着沉重的行军背囊,吃力地穿过密林或者爬过灌木丛生的荒地。
有时候女青年也要受当兵的训练,因为希特勒青年运动并没有放过姑娘们。从十岁到十四岁,德国女孩子加入「少女队」。她们也有制服,白衬衫,蓝裙子,短袜和极不女性化的沉重军靴。她们的训练跟同样年龄的男孩子的训练差不多,包括周未背着沉重背包的长途行军以及关于纳粹哲学的照例灌输。不过重点是放在妇女在第三帝国的作用上,就是首先要当健康子女的健康母亲。在少女们到了十四岁成为德国女青年团团员后,这种作用强调得更为厉害。
在十八岁的时候,德国女青年团团员(她们保持这个资格直到二十一岁)到农村中去服役一年,这是她们所谓的下乡年,同青年男子的劳动服役相当。她们的任务是帮助农民料理家务和在地里劳动。姑娘们有时候住在农民家里,不过常常是在乡村地区的小营房里,每天一早由卡车把她们从那里送到地里去。道德问题就马上产生了。美丽的城市少女的光临,常常破坏农民家庭,而父母们诉说他们的女儿在乡下暗结珠胎的怨言也开始听到了。但是,这还不是唯一的问题。通常姑娘们的营房就座落在小伙子们的劳动服役队营房的附近。这种情况似乎也是造成许多姑娘怀孕的原因。有一对句在德国传开了,它是摹仿劳工阵线的「通过欢乐获得力量」运动的打油诗,但特别适用于女青年们的下乡年:
在田野里和在荒地上
我通过欢乐失去了力量。
在姑娘们的家务年里也发生同样的道德问题,在这个期间约有五十万希特勒青年团的姑娘们在城市的家庭里进行一年的家务服役。实际上,较为真诚的纳粹党人并不认为这些是道德问题。我曾不止一次地听到德国女青年团的妇女领导人——她们总是不怎么标致,而且常是没有结婚的——给她们的青年徒众讲话,教谕为希特勒德国生儿育女的道义和爱国责任,如果可能的话,在结婚以后生育,如果必要的话,没有结婚也不要紧。
到一九三八年年底,希特勒青年团已有团员七百七十二万八千二百五十九人。虽然这个数目已经异常庞大,但是显然还有差不多四百万青年规避了这种组织。
一九三九年三月,政府发布了一项法令,按照青年被征入伍的同样方式强征全部青年加入希特勒青年团。不听话的父母受到警告:除非让他们的子女参加,否则将把他们的子女夺走,安置在孤儿院或其他收养所里。
在第三帝国,对教育制度进行最后彻底破坏的,是设立了三种训练优秀分子的学校。一种是在希特勒青年团指导下的阿道夫 - 希特勒学校;另外两种是在党主办下的全国政治教育学院和骑士团城堡。阿道夫 - 希特勒学校从少年队选拔最有前途的十二岁的少年,授与他们六年关于在党内和在公共服务方面做领导工作的集中训练。学生都住在校内,受着斯巴达式的训练,在毕业后就可升入大学。在一九三七年以后共设立了十所这样的学校,主要的一所是设在不伦瑞克的「预科学校」。
政治教育学院的目的是恢复以前老普鲁士军事学院的那种教育,据一篇官方评论说,这种教育培养「军人精神和它的勇敢、责任感和简朴的特性」。此外,还有关于纳粹理论的特别训练。这些学校是在党卫队监督下的,由党卫队提供校长和大部分教员。在一九三三年设立了三所这样的学校,到战争爆发时已增加到三十一所,其中三所是训练妇女的。
在这个金字塔的顶端,是所谓骑士团城堡。在这些具有十四-十五世纪条顿骑士团城堡气氛的训练所里,是训练纳粹党精华中的精华的。条顿骑士团所依据的原则是绝对服从骑士团团长,并致力于使德国征服东方的斯拉夫人国家和奴役当地人民。纳粹骑士团城堡有着同样的训练和目的。只有最狂热的年轻的国家社会主义党人才能膺选,他们通常是从阿道夫 - 希特勒学校和政治教育学院的第一流毕业生中挑选出来的。一共有四个城堡,学生要到逐个城堡去受训。六年中的第一年,是在一个专门讲授「种族学」
和其他纳粹思想的城堡里受训。重点是在智力训练和纪律方面,体力训练居次。第二年又进一个城堡,那里的情况正好相反,重点在于体育和运动,包括爬山和跳降落伞。在第三个城堡中,学生要呆一年半,受政治和军事训练。最后,他被送往在波兰边界附近东普鲁士的马里安堡的骑士团城堡,以一年半的时间度过他的教育的第四个也就是最后一个阶段。在那里,在五个世纪前曾经是条顿骑士团要塞的城堡的围墙里,他的政治和军事训练集中在东方问题以及德国在不断寻求生存空间的过程中扩展入斯拉夫国家的需要(和权利!)上。结果证明,而且无疑是原来的目的,这是一九三九年和以后的事件的一个极完善的准备工作。青年们就是这样在受着如何在第三帝国生活、工作和死亡的训练。虽然他们的头脑被蓄意加以毒化;他们的正规学业被打断,而且由于这种训练,他们的天伦之乐也大体上被取消了,但是男女孩子们,男女青年们却似乎非常快乐,对于过一个希特勒青年团团员的生活充满了热情。而且把各个阶级和各种行业出身的孩子们集合在一起,使来自贫家和富室,来自工人家庭、农民家庭、商人家庭或贵族家庭的子女们分担着共同的任务,这种做法本身也无疑是好的和健全的。在大多数情况中,一个城市出身的男孩子或女孩子进行六个月的强迫劳动服役,住在户外,学习体力劳动的价值,跟那些不同出身的男女孩子们相处,对他们是没有害处的。凡是那个时候曾在德国各地旅行过,跟住在营房里的青年们谈过话,看到过他们工作、玩耍和歌唱的人,都不能不觉得,不论这种教育多么阴险,但这的确是一种非常生气蓬勃的青年运动。
第三帝国的青年成长起来后将有强健的体魄,对他们的国家和自己充满信心,还要有一种不分阶级和没有经济和社会隔阂的友谊和同志爱,我后来在一九四○年五月间,在亚琛和布鲁塞尔之间的公路上看到德国士兵和第一批英国战俘之间的鲜明对照时又想起了这一点,前者肤色黝黑,姿势挺拔,饱晒阳光,营养充足;后者则胸部凹陷,肩膀斜垂,面色苍白,牙齿败坏,这可悲他说明了,英国在两次世界大战之间的时期里不负责任地忽视了青年的一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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