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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有人走的路 1:心智成熟的旅程

少有人走的路 2:勇敢地面对谎言

少有人走的路 3:与心灵对话

少有人走的路 4:在焦虑的年代获得精神的成长

少有人走的路 5:不一样的鼓声

少有人走的路 6:真诚是生命的药

控制欲强的人,晚景凄凉

发布于 2024-10-13 15:59:53 字数 2717 浏览 0 评论 0 收藏 0

事后,我给她女儿打了电话,告诉她我没能成功。然后,我就渐渐淡忘了这件事。

直到 4 年之后,她的女儿又一次打来电话,她对我说:“我找你并不是为了我的母亲,她在离开医院 6 个月后,就死于心脏病了。”

我沉默了一会儿,说:“我觉得非常遗憾,你母亲是一位非常亲切的女士。”

“所幸的是,她走的时候没受多少痛苦。而现在,我其实希望你能帮帮我父亲,希望他也可以在离世前少受些苦。”

“他怎么了?”

“母亲去世后,他适应得不错。依然稳坐董事会主席的位置,也开始和其他女性约会,还打算再婚。但两个多月前,他中风了,身体右侧已经瘫痪。虽然通过物理治疗,他现在恢复了一些功能,已经能拄着拐杖走路了,但在穿衣服时,他还需要帮助。说起来这也不是问题,我们已经为他请了全天护工,真正的问题在于,中风损害了他大脑中掌管数字的部分。他几乎可以像以前一样阅读、讲话,并保持着很棒的理解能力。但是,他连 2 加 2 也不会算了,医生说这叫‘失算症’。神经专家们也觉得他没什么机会复原,所以,他不得不从董事会主席的职位上退休。这件事情对他来说,是一个沉重的打击。他开始对我们大喊大叫,乱摔东西,简直要把我们逼疯了。我们聘请护工的速度,还赶不上他解雇他们的速度。而且,因为他太过暴躁,所有护工也都表示无法忍受了。见鬼!就因为不能再算账了,这让他看起来就像是把灵魂丢在了炼狱里。不管怎么说,他现在太需要心理帮助了,如果他再不接受心理治疗,我就要去看精神病医生了。”

我很抱歉地告诉她,我实在太忙了,无法再接新的病人。再说,她父亲对我也并没什么好印象,随即我向她推荐了雅各布·温伯格医生,他是这个地区最有实力的新人。她同意了,并给我留了她的电话。我给雅各布打了电话,在听了这一家人的情况后,雅各布很高兴地接下了这个病人。

在这之后,我再一次把摩尔赫斯一家的事情抛之脑后了。

又过了两年,我参加一个心理医生案例研讨会时,遇到了雅各布。轮到他发言时,他说:“往常,我会给大家报告一个精彩的心理分析故事,或者提出一个束手无策、不知该如何处理的个案,以便向各位请教。但是这一次,我带来的个案却和一位现年 72 岁,居住在私立养老院的男子有关,他就是克雷顿·摩尔赫斯先生。”

接着,雅各布为大家介绍了病历,包括我对他妻子及婚姻做出的精准评估,以及他中风的情况。他说:“我之所以想要,不,是需要提出这个案例,是基于五点理由。”

“一、是关于精神疾病的本质。就这位病人来说,除了肌肉神经和‘运算能力缺失’,他的大脑功能并没受到任何损害。我曾在他面前朗读一些非常复杂的哲学书籍,他都能一字不差重复出来。更让我印象深刻的是,他竟能就书的内容给出富有条理的,甚至堪称精辟的见解。他还喜欢和我进行智力比赛。但是,当护工因为送药打断我们时,他却会朝他们大喊大叫,并用侮辱性的词汇大骂他们。有很多次,为了阻止我离开,他竟然将我外套上的扣子拽下来。他对孤独和死亡非常恐惧,每当我试图谈起他的恐惧时,他都马上拒绝。他最怕被送到养老院,可他的所作所为,恰恰在逼别人把他送进养老院。我怀疑他是真的疯了,但在心理分析理论中,又很难做出这一结论。

“二、它解释了某些人被送进养老院的原因。这位先生名下净资产足有 3000 万美元。对他来说,在家聘请全职护理人员是件很平常的事,连奢侈都谈不上。并且就他的身体状况来说,完全不需要到养老院护理。然而,却没有哪个私人护士或者护工愿意为他工作。他控制欲太强了,总是恶语相向,而且,由于他的病情是长期且不可逆的,也没有任何私立精神病医院同意接收他。如果在州立医院就医,家人又无法承受往来奔波的辛苦,最后,亲属决定将他送入养老院。可由于他总是大喊大叫,养老院只好把他与那些昏迷不醒的重病患者放在同一个房间里。在过去两年中的绝大部分时间里,他就这样被变相监禁起来了。

“三、在我的病人中,他是最可怜、最悲惨的一个。其实,他本不该如此。在我答应去养老院看他后,亲属要求我每个月都为他咨询一次,希望他能有所改变。只要他能改变思维方式,回家的大门一直为他打开,他大可以坐在家里,读读报纸,看看落日。他的家人会满足他所有的需要,儿女和孙辈会环绕膝下,他还可以和有意思的朋友谈天说地。每月一次的见面中,我都尽力让他明白这点——他所要做的,就是放弃控制欲,然后就能回到家中享受生活了。但‘放弃控制欲’却恰恰是他最无法做到的,因此,他只能让自己在养老院里枯竭,与昏迷不醒的病人日夜相处。到后来,他突然迷上了自己的领结,总是没完没了地摆弄它,因为这是他唯一还能控制的东西。而他之所以总是对着护理人员喊叫,就是因为自己无法控制他们的行为,比如他们不愿跟着他喜欢的曲子跳舞。因为长期如此,他被拘束在了病床上,冲着关闭的房门尖叫,陷入无穷无尽的恐惧中。这真是可悲极了。

“四、遇到他也使我自己发生了一些改变。我想,自己很可能由此而走上信仰之路。在我试着帮他摆脱控制欲时,我意识到他需要臣服于一些东西,比如更高的力量。接下来,我的立场就变得有些微妙了,作为一位不可知论者,我却努力让他相信有神灵存在,一度这甚至成了我唯一想要达成的目标。不过就像我的其他努力一样,这也并不起作用。因为他认为自己就是自己的神明,或者努力在成为自己的神明。然而,在劝说他的过程中,我开始试着聆听自己的心声。尽管直到现在,我也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相信神明,但我可以这么说,如果某天面临像他一样的处境,我会选择相信神。

“最后,我要告诉各位的是,就在上周五,克雷顿·摩尔赫斯突发严重脑溢血,并在前天离开人世了。谢天谢地,这个可怜人终于走了。”

我坐在台下,总觉得雅各布口中的这个“谢天谢地”,和多年前摩尔赫斯夫人口中的“谢天谢地”有着某种神秘的呼应。而摩尔赫斯先生的个案,则充分诠释了控制欲太强的人,会有着怎样可悲的结局。下面,我还想继续以他为例,来讲一讲婚姻中的权力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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