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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有人走的路 5:不一样的鼓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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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的抉择

发布于 2024-10-13 15:59:43 字数 1779 浏览 0 评论 0 收藏 0

大多数人前来看心理医生,不是患有神经官能症,就是深受人格失调之苦,而这两种心理疾病都是因为在需要承担责任时,无法做出正确的抉择,都是责任感失调:神经官能症承担了过多的责任,而人格失调的人承担的责任又太少。他们都不能恰如其分承担责任。当问题出现时,神经官能症患者往往会把所有的错误揽在自己身上,人格失调症患者则将一切责任推给别人。

神经官能症患者与人格失调症患者说话的方式也不一样。神经官能症患者常常会说“我应该”“我本来可以”“我不应该”,总是觉得自己没有达到标准,做出了错误的选择,表现出一种内疚和自责的自我形象。而人格失调症患者则常常会说“我不能”“我无法”“我做不到”,他们缺乏主动承担责任的能力,显示出一种事不关己消极逃避的自我形象。

神经官能症患者的内心会陷入剧烈的冲突,很难获得宁静、快乐和幸福。而人格失调症患者由于不愿意承认自己有问题,所以很难解决问题。我在冲绳岛当陆军心理医生时,遇到两位女子,她们都非常怕蛇。她们的恐惧之所以成为问题,是因为这些恐惧严重干扰到生活。

冲绳岛上有一种令人恐惧的毒蛇,名叫哈布蛇。它的大小介于大响尾蛇与小蟒蛇之间,昼伏夜出。当时冲绳岛大约有 10 万美国人,每两年会有一人被哈布蛇咬死,而半数被咬死的人都是因为晚上跑进了丛林中,而不是在陆军宿舍区。由于宣传工作做得好,所有美国人都知道这种毒蛇,而所有医院也都备有解药。总之,好几年来没有美国人被蛇咬死。

第一位出现的女子约 30 岁,来到我的办公室见我。“我对蛇有一种很荒唐的恐惧,”她说,“我晚上不敢外出,不敢带小孩出去看电影,也不敢陪丈夫上俱乐部。我知道几乎没有人被蛇咬,可是我就是感到害怕,我真是太傻了。”从她的话语中可以发现,她对自己的表现很不满意,内心陷入了激烈的冲突。虽然她大多数时候都被困在家中,尤其害怕在晚上外出,但是她想要找出方法来减轻恐惧,不让恐惧妨碍她的活动。

弗洛伊德曾经指出,恐惧症通常是真正恐惧的替代品,代表患者不愿去面对掩藏在恐惧背后的更深层的恐惧。我从治疗中发现,这位女子从来没有真正处理过面对死亡与邪恶的恐惧,而这是有关存在主义的问题。一旦她开始面对这些课题,虽然她仍然会胆怯,但是她开始能够与孩子丈夫在晚上外出。感谢心理治疗,等到她准备离开冲绳岛时,她已经踏上了精神成长的路。

第二位女子对于蛇的恐惧,是我在她家做客聊天时才发现的。她 40 多岁,丈夫是一个行政主管。从谈话中我得知她的生活已经接近隐居。她很激动地说她是多么渴望回到美国,因为她在冲绳岛等于是被囚禁在家里。“我无法外出,因为那些可怕的蛇。”她说。她知道其他人会在晚上外出,但是她说:“如果他们要做蠢事,那是他们的问题。”更过分的是,她责怪美国政府以及冲绳岛,因为“他们应该彻底消灭那些恐怖可恶的蛇”。这就是典型的人格失调症,她不把恐惧看成是自己的问题,而把责任一股脑儿地推给别人。即使恐惧的病态表现得非常明显,她也不会想到去看心理医生。她放任恐惧妨碍她的生活,拒绝参加任何离开住处的社交聚会——即使那些聚会对她丈夫的工作很重要,她也会毫不犹豫地拒绝。

如这两个案例所显示,神经官能症比较容易治疗,因为患者接受责任,知道自己有问题。而人格失调症则比较困难,因为他们不认为自己是问题的根源,他们觉得一切都是别人的问题,而不是自己需要改变。

所以,在生活中,我们必须不断去分辨或选择我们应该负什么责任,不应该负什么责任,以求达到健康的平衡。分辨什么是应该负的责任,什么不是,这是人类所要持续面对的挑战之一,永远无法得到彻底的解决。在生命不停的变化过程中,我们要承担的责任也会发生变化。必须不断地评估与再评估自己的责任所在。没有既定的公式,每一个情况都是新的,每次我们都必须重新考虑我们的责任。这种抉择会出现成千上万次,几乎一直到我们死亡那一天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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