设计的角色
科技常常迫使我们深陷离开科技就无法生活的窘境,即使我们可能很不喜欢其带来的影响。或者,我们可能喜欢科技提供的东西,但是如果在使用时受到挫败,就会觉得很讨厌。爱与恨是两种相矛盾的感情,但又经常共同组成一段持续而又让人不舒服的关系。这些既爱又恨的关系有着令人惊讶的稳定性。
爱恨关系给予我们希望,要是可以消除憎恨,只保留爱该多好啊。设计师有这方面的力量,不过程度有限,因为尽管一些愤怒和厌恶是来自不当的或缺乏创造性的设计,但是大部分都是由社会规范和标准而引起,而这些规范和准则只能由社会本身来改变。
大部分现代化科技实际上是社交互动的科技,它是信任和情感联系的科技。但是,社交互动和信任都没有被用于科技设计,甚至未被加以考虑,而是偶然出现,或者只是开发过程中的意外副产品。对技术人员来说,科技提供了一种通讯的方式;而对我们来说,科技提供了一种社交互动的方法。
我们还可以努力改善这些科技。我们已经知道,缺乏信任是由缺乏理解引起的,它使我们感到失去控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不知道为什么会发生那样的事情,或者不知道下次该怎么办,这一切都会引起信任缺失。此外,我们知道歹徒、小偷和恐怖分子如何利用人们彼此之间的信任感,但是,如果人类文明要继续存在,这种信任还是必不可少的。
在个人电脑的这个例子中,导致“电脑狂躁症”的挫败感和愤怒的确是属于设计范畴。这些是由设计的缺陷所引起的,设计的缺陷使这些问题恶化。有些设计与信任感缺失和糟糕的程序有关,有些与缺乏对人们需求的理解有关,而有些则与电脑操作和人们想要做的工作不相符有关。这一切都可以得到解决。现在,沟通似乎时刻与我们同在,无论我们是否希望如此。无论是在工作还是学习,在学校还是家里,我们都可以与别人联系。此外,各种媒介之间的差异日益减少,因为我们可以越来越轻松、频繁地收发声音和文本、文字和图片、音乐和视频。当我在日本的朋友用手机给他刚出生的外孙拍照,然后发给身在美国的我时,这算是电子邮件、摄影还是电话?
好消息是新科技让我们可以不受时间或时区的影响,无论我们身处何地,无论我们正在做什么事情,都可以取得联系,从而分享想法和感受。当然,坏消息也是同样的这些事情:如果我们与朋友都一直保持联系,我们就没有时间做别的事情,一天24小时的生活都会充满了干扰。每次单独的互动可以是快乐和有所收获的,但整体的影响却会令人难以忍受。
然而问题在于,与世界各地朋友进行简短交流的便利性妨碍了每天正常的社交互动。在此,唯一的希望是改变社会的接纳度。这可以从两方面入手:一方面,我们可以接受干扰成为生活的一部分,当群体中有些人不断进入他们自己的私人空间与他人进行互动,例如朋友、老板、同事、家人或他们视频游戏中急需支援的盟友。当发生这些情况时,我们要将其视为常态。另一方面,人们要学习限制自己的社交互动,通过手机接收文字、视频或声音信息,让人们可以在方便时回电。我可以想象出有助于实现这一解决方案的设计,让电话设备可以与来电者协商,它检查每个宴会的行程表和预订交谈时间,这样,整个进行过程都不会打扰到任何个体。
我们需要的是能够提供丰富的互动并且又没干扰的科技:我们要重新掌控自己的生活。实际上,无论是为了避免我们对现代科技产生的挫败感、疏离感和愤怒,还是让我们可以与他人进行可靠的互动,或是与我们的家人、朋友和同事保持紧密的联系,“控制”似乎都是一个共同主题。
并非所有互动都需要即时进行,使得参与者一直在线回复,不断相互打扰。存储转发的技术,例如电子邮件和语言邮件,能让发送者可以在方便时发出信息,然后接收方也可以在方便时才接听或查看信息。我们需要一种可以混合各种沟通方式的方法,这样就可以视需要选择信件、电子邮件、电话、声音或文本方式。人们还需要安排好时间,选择可以集中精神不受打扰的时候,这样就可以保持专注。
我们大部分人都是这样做的。我们会关掉手机,而且有时会故意不随身携带。我们会过滤来电,除非来电是我们真的想要交谈的人,否则不会接听。我们会去私人空间,以便更好地写作、思考或只是休息。
今天,人们正努力确保科技的普及化,无论我们在哪里,无论我们正在做什么事情,都可以便于使用。只要决定是否使用它的选择权仍然在接受方手上,那就很好。我对社会很有信心,我相信我们将进入一个融合这些科学技术的智能居住环境。在任何科技的早期发展阶段,潜在的应用性都会与显而易见的缺陷相互较量,即喜欢它的潜力,也憎恨它的现状。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随着对科技和使用方式设计的改善,我们有可能把憎恨减少到最低程度,并且把这种关系转变成喜欢。
[1] “拜伦·李维斯和克利福德·纳斯。”(李维斯和纳斯,1996)
[2] “福格讲述人们如何。”该列表取自表5.1。(福格,2002)
[3] “一开始只是有一点点厌烦。”(胡菲斯-摩根,2002)
[4] “那么,我们就会被卷入更复杂的情感中”所提出的基本分析结果出自心理学家安德鲁·奥托尼、杰拉尔德·克罗尔和艾伦·柯林斯(奥托尼、克罗尔和柯林斯,1988),这里我稍微更改了表达方式,以便符合本书对设计的特别强调。有关更改也与我和他们曾经合作的研究相一致,尤其是安德鲁·奥托尼和威廉·雷维尔。(奥托尼、诺曼和雷维尔,2004)
[5] “我那把10英寸的三叉牌厨刀。”2002年,我在CHI小组讨论发出的问卷调查中收到的邮件回复。(CHI也就是国际人机交互协会)
[6] “信任同伴是人类的天性。”(米特尼克和西蒙,2002,第32页)
[7] “社会心理学家比伯·拉坦纳和约翰·达利”与“旁观者的冷漠”。(拉坦纳和达利,1970)
[8] “飞行员人力资源管理。”(维纳、砍奇和赫姆瑞克,1993)
[9] “在写这本书的时候。”(赫尼西、帕特森、林和国家研究委员会研究信息技术在回应恐怖主义中所发挥的作用,2003)
[10] “到处都有就是到处都没有。”感谢密歇根大学信息学院校长约翰·金提供的塞内加引文。
[11] “即时通讯”在网上关于设计的讨论小组里回复我的提问,告诉我他们喜欢或讨厌的产品(2002年,12月)。该事例的两个自然段由不同的人编写。
[12] “弗诺·文奇是我最喜欢的科幻小说家之一。”(文奇,1993)
[13] “他的注意力大约能持续10秒。”我相信这是出自詹姆斯的《心理学原理》(詹姆斯,1890),尽管我30年来都很相信该引文,但我也是在30年前看到这句话,即使我曾经尝试去找,但查阅不到出处,因而无法提供恰当的参考书目。
[14] “我们会开拓自己所需的私人空间。”参看威廉·怀特的著作《城市:对中心的重新发现》。(怀特,1988)
[15] “持续地分散注意力。”琳达·斯通,还有微软个人通讯部副总裁卡姆登,PopTech会议,ME,2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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