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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动名词

动名词（Ving），形状看起来和现在分词完全一样。差别在于：现在分词当形容词使用、动名词则要当名词使用。

包括现在分词、过去分词、动名词、不定词片语（以及原形动词）在内，所有这些由动词衍生出来的构造在传统文法中统称为动状词（verbals），亦称非限定动词（nonfinite verbs）。不论采用什么名称，这些东西如果构造比较简单，可以直接视为动词的词类变化看待（把动词变成其他词类使用）；如果构造比较复杂，最好视为减化名词子句来看待会比较清楚。减化子句在本书后段才会提到，目前先采用比较单纯的认定：动名词，就是在动词后面加上 -ing 当作名词使用。这个动词后面可能还有受词、补语、修饰语之类，但是在动词加上 -ing 之后，整个都随着动名词转变成动名词片语使用。

单纯的动名词与简化名词子句比较

Smoking is a bad habit. （抽烟是个坏习惯。）

John’s smoking three packs of cigarettes a day ruined his lungs. （John每天抽三包烟，把肺都搞坏了。）

例 1 这个句子，主词 smoking 是个动名词。像这种单纯的情况（只有一个单字），可以直接把 smoking 视为动词 smoke 的词类变化：字尾加上 -ing 转变成名词类使用，smoking 就是一个不可数的抽象名词，前面采用零冠词。在例 2 中，主词 John’s smoking three packs of cigarettes a day 虽然也是动名词，但是情况显然比较复杂。若还原为以下的复句会比较清楚：

That John smoked three packs of cigarettes a day ruined his health.

主要子句的主词（画底线部分）是个名词子句，前面有从属连接词 that 引导。这个名词子句中，主词是 John，动词是 smoked，后面的 three packs of cigarettes 是受词，接下来还有时间副词 a day。这个名词子句进行减化，在动词 smoke 后面加上 -ing 变成动名词，原本的受词（three packs of cigarettes）与时间副词（a day）仍然保留下来、整个 smoking three packs of cigarettes a day 一起都转变为动名词片语，原来的主词 John 以所有格 John's 的形式保留下来、放在动名词 smoking 前面当限定词。

动名词与普通名词比较

普通名词，是「人、地、事、物」的名称。动名词，则是指一种动作或习惯。因此，有些动作和习惯只能用动名词来表达、找不到相对的普通名词可用。例如：

She became overweight through overeating. （她体重过重，是暴饮暴食的结果。）

像 overeating 这种动名词，代表一种动作或习惯，并没有一个相对应的普通名词可用，这时候就别无选择、只能采用动名词。再看一个例子：

Fishing requires a lot of patience. （钓鱼得很有耐心。）

「钓鱼」这种活动，只有用动名词 fishing 来表示，普通名词 fish 是「鱼」，意思不同。许多运动或活动通常都用动名词来表示，例如 swimming「游泳」、jogging「慢跑」、mountain-climbing「登山」、cycling「骑自行车」等等。

有些情况，可以用动名词也可以用普通名词来表示，意思稍有不同。例如：

I love swimming. （我爱游泳。）

It’s time for a swim. （该去游一趟了。）

前者的 swimming 是动名词、代表「游泳运动」。这时候它是抽象名词、前面采用零冠词。后者的 a swim 是普通名词，代表「游一趟」。这时候它是可数名词，前面采用不定冠词 a。

接下来这几个例子，请仔细区分：

Rising costs have finally forced the company to fold. （不断上涨的成本终于迫使这家公司结束营业。）

主词 rising costs 是个名词片语：rising 是现在分词，当形容词使用，意思是「不断上涨的」，后面的 costs 是复数名词，所以 rising costs 这个名词片语前面采用了零冠词。因为 rising costs 是个复数的名词片语，所以后面要用复数动词 have。

Raising prices is the only way to make ends meet. （调涨价格，是想要收支平衡的唯一办法。）

主词 raising prices 是 V + O 的构造：及物动词 raise「调涨」加上受词 prices，这时候 prices 本身就是一个名词片语（因为复数所以采用了零冠词）。在动词 raise 后面加上 -ing 变成动名词、原来的受词 prices 保留，成为 raising prices 这个动名词片语，表示「调涨价格」的这个「动作」。因为是动名词片语当主词，而动名词 raising 是单数，所以后面的动词要采用单数形的 is。

The rise in costs has caught the company off guard. （成本的上涨令这家公司措手不及。）

主词是 the rise，表示「上涨」这件「事情」。当中 rise 直接当名词使用，前面加上定冠词 the 当限定词。后面用介系词片语 in costs 来修饰名词 the rise。因为主词 the rise 是单数名词，所以动词采用单数的 has。

The raising of prices is going to scare off some customers. （价格的调涨将会吓跑一些客户。）

主词是 the raising 这个名词片语，其中 raising 是个动名词、当名词使用，前面加上了限定词 the。一旦加上了限定词，the raising 就变成一个名词片语，后面因此就不再能够有受词。请比较例 2 的主词 raising prices：这个动名词片语是动词 raise 加受词 prices 的组合，变成动名词 raising 之后仍然可以有受词 prices、整个称为动名词片语。但是一旦加上限定词 the 成为 the raising，那就是一个名词片语，后面不再能够有受词。因此，原本的受词 prices 现在要放在介系词 of 后面当介系词的受词、成为介系词片语 of prices，用来修饰名词片语 the raising。

动名词与现在分词比较

动名词写成 Ving，现在分词也写成 Ving，外观看起来完全相同，所以不大容易区分。主要差别在于词类：动名词当名词使用、现在分词当形容词使用。而且，现在分词的 -ing 字尾具有「进行」的暗示，通常要解释为「正在」或「一直」。动名词则缺乏这种暗示。

如第四章所述，形容词有两种位置：名词片语中、以及补语位置。这两个位置都可以放现在分词当形容词，但是也都可以放进动名词。以下分别比较：

补语位置

The most important industry in M​​acau is gambling. (澳门首要的工业是赌博业。)

Many customers were gambling in the casino at the time. (当时有许多客户正在那家赌场赌博。)

例 1 的 gambling 是动名词(因为是抽象名词所以采用零冠词),放在 be 动词后面当主词补语。这是个名词补语,表示它和主词 the most important industry 全等:澳门「首要的工业」就是「赌博业」。动名词 gambling 就是「赌博业」,字尾的 -ing 只是词类变化加上去的,并没有「正在…」的暗示。

例 2 的 gambling 则是现在分词,放在 be 动词后面当形容词补语使用,字尾的 -ing 有进行暗示,表示这些客户「正在」赌博。这也就是一般文法书所谓的「进行式」。

名词片语中

Those swimming swans came from Siberia. （那些在游泳的天鹅来自西伯利亚。）

That swimming pool is always crowded. (那座游泳池一直是人满为患。)

例 1 的主词 those swimming swans 是个名词片语，中间形容词位置放的是 swimming 这个现在分词，字尾 -ing 有「进行」暗示，表示「正在游泳的」。要检验这个 swimming 是否为现在分词，可以放到形容词的另一个位置──补语位置──测试一下：

Those swans were swimming.

放在补语位置检验之下，发觉意思差不多，就可以断定这个 swimming 是形容词，也就是现在分词。

例 2 的主词 that swimming pool 也是名词片语，中间形容词位置放的 swimming 则是个动名词。这时候 -ing 字尾只表示动名词的词类、并无「进行」暗示。要检验这个 swimming 是否为动名词，可以把它放到介系词后面的名词位置试试看：

a pool for swimming

所谓 a swimming pool「一座游泳池」，就是 a pool for swimming「一座供游泳使用的池子」，这时候 swimming 显然是个名词，所以它就是动名词而非现在分词。

复合字

有些动名词以复合字的形态出现，最常见的是像下面这种情况：

Mountain-climbing is primarily a winter sport. (登山主要是冬季的运动。)

主词 mountain-climbing 是个复合字，来自 V + O 的构造：climb mountains。要变成「登山运动」，应该采用动名词 climbing 来表达。原本的受词 mountains 这时候反而要转变为修饰语，做法是把它拿到 climbing 前面当作形容词使用（所以不能用复数的 mountains 而要改为单数 mountain）、并且用 hyphen 连接起来成为复合字 mountain -climbing。当然，也可以保持下面这种讲法：

Climbing mountains is primarily a winter sport.

直接用动名词片语 climbing mountains 当主词，就不必再作进一步的处理了。

动名词与不定词片语的选择

动名词和不定词片语都可以当名词使用，所以什么时候该用动名词、什么时候该用不定词片语，往往会造成困扰。尤其是在句子中的受词位置，该用动名词还是该用不定词片语，有时并不容易判断。一般文法书处理这个问题，只是做归纳整理的工作：列出四张动词表，告诉读者第一类动词后面只能接动名词当受词、第二类动词后面只能接不定词片语当受词、第三类动词后面接动名词与不定词片语皆可而且意思相同、第四类动词后面接动名词与不定词片语皆可但意思不同。这种整理方式，一方面太死板、一方面也很难记得起来，对学习者的帮助不大。

比较有效率的方式不是去记那四张动词表，而是要真正搞清楚动名词和不定词片语的差别。不定词的特色，本书在下一章将会详细处理。目前先要掌握住动名词的特色。

动名词，指的是一种动作或习惯，这种动作或习惯往往具有持续性。动名词和普通名词非常接近，可以代表一件「事情」，而且甚至可以有限定词。

介系词的受词

如果是介系词后面的受词位置，这个位置不能使用不定词，但是可以用动名词。例如：

He gave up without trying. (他试也不试一下就放弃了。)

介系词 without 后面不能放不定词片语（without to try 是个错误），但是可以放动名词如 trying。当然，介系词后面放普通名词也行，例如 without a try。

几个经常使用动名词为受词的例子

在某些动词后面，经常是用动名词当受词而不用不定词片语，例如：

I enjoy eating icecream. (我很喜欢吃霜淇淋。)

动词 enjoy 字面上的意思是「享受」，后面的受词应该是那件在享受的「事情」，而且这件事情必须是「持续进行」，这种情况适合用动名词如 eating icecream 来表示。

He practiced playing the violin every afternoon. (他每天下午练习拉小提琴。)

动词 practice 后面的受词应该是在练习的那件「事情」，而且是一件要「持续做」的事，所以应该用动名词如 playing 当受词。

I dislike having to carry a lot of books with me. (我很讨厌必须带着一堆书跑来跑去。)

动词 dislike 后面是那件被讨厌的「事情」，这种情况适合用动名词如 having to carry… 来表示。

You should avoid making the same mistake twice. (你应该避免犯同样的错误。)

动词 avoid 后面是那件被避免的「事情」，这种情况适合用动名词如 making the same mistake 来表示。